第二十六节 王的忧伤:选后

作品:《疯歌

    说到关于爱,母后在这几个月也颇有心得体会,她殚精竭虑、日以继夜、与各位贵人高阔论谈、探子昼出夜归,只是为了我物色王后人选。

    母后无私为我做的这一切,我只感到头疼异常,我现在才是十八岁,这么早成婚,我觉得人生没什么乐趣可言,虽然成婚后我可以不理妻子,但是这样冷落了别人我觉得很不好。我父王就是这样,他一辈子取了两百多个妃子,但宠幸的只有那么两三个,其她妃子她一年都不见一次,例如我母后,一直到父王战死,她也没来得及再看他一眼。我讨厌父王这样的人,我更不像成为他这样的人。但最重要的原因,是我喜欢的人只有一个,千羽离。我觉得没有了千羽离,我的人生就已经没有乐趣可言。

    但母后不这样想,她认为身为王的我必须尽早成婚,诞下王子,承继血脉。我感觉自己就连生孩子都是被安排的,那感觉就像是在漆黑的小房间里面有无数双色眯眯的眼睛看着我和妻子交合,无论里面多漆黑,我都是赤裸裸得无所遁形。

    我拒绝母后为我选王后的建议,母后问我是不是有喜欢的人,我当时没有承认,因为千羽离还没爱上我,如果我告诉母后,她必定强迫千羽离就范,而我不想我们的成婚是就范。我要她心甘情愿。

    母后二话不说就拉着我去看人选。

    母后为我介绍的第一人选,是银族的嫡长女,是银琅的女儿,年方十六岁,长得靓丽标致。那天她一袭绯红羽衣,我心不在焉地站在她面前,她见到我就羞涩低头。母后幽幽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交给你了”然后就走了。偌大的玲珑殿只剩下我和她,沉默。

    我觉得有必要打破我们之间的沉默,我就开头说,你叫什么名字?

    “银凐。”她说,声音很甜美。

    我点了点头,接下来却不知道说什么,胡乱说道:“嗯,银凐是个好名字。”

    “啊!今天天气很好啊。”我又说。

    “外面风雪很大呢。”银凐说。

    “绯色衣裳真漂亮。”我说。

    “还好吧……”她说。

    接下来,无话,一片沉默。

    我受不了这种严肃,就借口上厕房溜走了。

    黄昏的时候母后气冲冲地出现我面前,骂了我一顿:“桶儿!你怎么可以掉下银凐一个人就跑了!”

    “我肚子痛,”我幽幽地说,“况且我也没说要让她等。”

    “胡闹!桶儿,你今年已经十八岁了!你还想孩子气多久?”母后忧伤地舒了一口气,“怎么样,合眼缘吗?”


    “嗯,样子长得挺清秀,若是十三岁以前,我可能会接受,现在没什么感觉。”

    “桶儿!银凐是银琅的嫡长女,若能和银族联姻,必定有助于我们王族更加强大。况且那银凐长得眉清目秀、樱桃小嘴的,人见人爱,你怎么会不喜欢呢?”

    在我的不理不睬之下,我和银凐没有了下文,五天之后,银凐也返回了银城。为此还被母后大骂了一顿,但我坚决用沉默对抗我母后,只要我不出声,任由她骂,她骂完之后,也就会歇气了。

    母后为我介绍的第二人选,是月族宗家一系的女子。月族自从被平放之后,重新主宰了月城,我更封了月祭的次子月羽为将军、承袭月祭曾经拥有的一切。而母后介绍的正是月羽的妹妹,名叫月湘,只有十五岁,人长得不错,只是鼻子上长了一颗痣,令人食欲顿失。当时我看了一眼就夺路狂奔,即使我在跑的途中重重地摔了一跤,右腿膝盖不幸移位,但我还是头也不回,一瘸一瘸地跑,跑去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逃离这里,因为我刚刚进入玲珑殿见月湘的时候,发现一个长得很像男人的女人站在月湘旁边用色眯眯的眼神望我,我生怕走迟一步,她会拉我进去漆黑的小房间,还要落下门杠锁好。后来我才知道那个长得像男人的女人原来是月湘的贴身丫鬟。怪不得用这么丑的丫鬟,她大概为了衬托自己的美。但是这种方式我觉得很有效果,因为看到那个丫鬟之后,我再回想月湘的样子时,就不会感到胃翻江倒海。母后还以为我掉了什么东西所以跑着回去拿,一直与月湘在等。直到黄昏,母后怒气冲冲地找到我,劈头就大骂:“好呀你!现在连母后的话都不听了!”那一次的训斥洋洋洒洒持续了一个时辰,但我有办法对付母后,那就是不作声,但一个人不作声无所事事一个时辰,会出现一种状况,那就是打瞌睡。而我为了不让母后知道我打瞌睡有伤她的自尊心,我用手托住下巴,低头,装作凝神静听。等我醒来的时候,母后已经不见了。一问卫兵,才知道已经走了,还说母后最后留下的一句话是“你好好反省!”

    我母后的精力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断的,很快她就为我找来了第三个人选,那辉夜族的宗家之女,辉夜戟的妹妹,辉夜梨。辉夜戟是我的情敌,我怎么可能会天真到娶他妹妹,那岂不是正中他下怀,让他独占千羽离?但耐不住母后的神舌,我只能勉强去一趟,但我告诉自己,看一眼就跑。在路上的时候我已经连逃跑路线、匿藏地点、漫长的躲藏时间的消遣我都一一规划好好了,现在只欠一看,就夺路而跑。但这一看,根本就停不下来,足足看了三个时辰,直到月升半空。至于三个时辰具体是多少眼,有空时候我会慢慢扳手指算的。想不到辉夜戟这小子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妹妹,跟银凐不相伯仲,有洛魅十分之一的美貌。以至于我第一眼见到她就脱口一句:“你不是辉夜戟的妹妹吧!?”她还一脸惘然地说:“我是辉夜戟的妹妹啊。”但我可以很肯定告诉你,我跟她促膝长谈三个时辰并不是我喜欢她的美貌,我只是不想让一个美丽女子来到了王宫受到冷漠,这是不礼貌的,但是假若我娶她为妻,也不足奇怪,美貌谁不爱?但自从那一次三个时辰的深入灵魂的交流之后,我再也没找过她,五天之后她也返回了辉夜城。因为即使我不见她,我也感觉不到我自己有多想见她,有多不开心。只有钻心的痛,那才是爱。很明显除了千羽离,没人能给我这种钻心的痛。

    还是有一个能给我这种感觉,那就是洛魅,曾经有那么一刻、宛如置身于百年时光裂缝中的那一刻,忧满地伤,漠看生死,我觉得很心痛。

    ——比起征服蓝桑,我更想征服你的心。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说,我很怀疑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但是她曾经是要将我置于死地的,潜入王城的时候,若不是被二王兄带兵杀进天神殿,我已经在地府,而洛魅她就是主宰蓝桑的王,历史上第一个女王。

    洛魅,由始至终是一个没有能猜透的人。

    她那句话犹如留在人世间的最后诅咒,在我无数个夜梦中反复演绎,成了一个挥之不去的梦魇。

    一个月下来,王后人选一直没有定论,因为我一个都不想要。我只想要千羽离成为我的王后。假若我是这个天下的巅峰,而站立我身旁的人就必须是千羽离。

    母后在我的坚持下,终于作出了让步,她跟我说,王后可以先不立,但是也要个妃子吧,不然无法跟大臣们交待。

    我觉得母后这句话是没有任何实质性意义的,我立谁作王后,我选谁当妃子,与他们大臣何干?我失去了自由难道就连决定自己妃子是谁都没有权利。那天我终于跟母后大吵了一场,宁死不屈。我想这就是我作为一个完整的人该有气节,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谁爱谁去娶。

    那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吵之后,我和母后都诡异地沉寂了一个月,她不理我,我也不理她,我们的交流仅限于姐姐作为中间人区传递。姐姐两面调解,但我确实坚挺了一回,由始至终不肯低头。

    一个月后,母后终于妥协了。不逼我立后,也不逼我选妃,我们母子也算是和好如初。

    但要是还有哪个大臣吵吵嚷嚷要我成婚,我会二话不说让士兵拉下去重打五十棍,打完之后我会微笑问他,还立不立?若他立即说不立不立。我会让他回家好好养伤,但若他的回到是,头可断、血可流,立!我会冲他友善地一笑,然后招呼卫兵拉他出去,至于这次是多少棍,那要看他的嘴硬程度,若他被打了三十棍之后改口说不立,那就停手,只打三十棍。若他刚被打了一棍,就改口说不立,那还是得打三十棍。理由是,你他娘的才打一棍就改口,刚刚头可断、血可流的气节去哪了?所以得打!还要往死里打!

    无数个闲暇的日夜里,我一个人伫立在寝宫门口,望着孤零零的飘雪,问,千羽离现在过得可好?打猎的时候还是不是调皮地射猎物的脚趾?没有我陪她玩,她的时间是怎么过得?还是一个人无聊地对着枯萎的花盘发呆吗?

    我在这里啊,千羽离,你又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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