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誓死抵抗

作品:《拯救大兵霍夫曼

    在一个室外温度跌倒零下30度的早上,俄国人的进攻开始了。

    这次首先冲进我们阵地前方的大片空地的是一支骑兵部队。不同的是,他们手中握着的是步枪而不是长矛。由于他们只能在距离我们阵地300米左右的距离才能打的着我们,所以他们必须要冲到我们的阵地跟前布置的雷区才可以开枪,而我们的机枪射程在安装了三脚架之后可以在1000米以外的地方击中他们。同往常一样,俄国人在葬送了一批炮灰之后,紧接着蚂蚁大军一般的步兵炮灰跟着发起冲锋,他们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在距离好几千米的地方都能听到。机枪手往往要承受巨大的来自心理和道德上的压力来射击这些可怕的俄国人。有一名机枪手曾经跟我说过,他在射击的时候,想象着这些人一群野兔或者训练的标靶,这样你就不会因为发抖而顶不住肩窝猛烈跳动的枪身。施罗德告诉过我们,他会尽量将敌人在距离他瞄准圈前300多以外的距离就把他们撂倒,这样你就注意不到他们死去时候的模样。

    机枪手由于必须要把自己的双手暴露在零下三十多度的严寒中,他们的手往往是一边留着血和脓液的混合物一边死死地握着扳机拼命射击的。前面的机枪手打死了大约一个连的俄国人。源源不断冒出来的俄国人让我们的背毛直竖。一些受惊的马匹在阵地面前四处奔跑,它们有些跑进了我们的雷区,地雷立刻将这些可怜的受到了巨大惊吓的马匹炸成一片血雨。

    这次俄国人选择了坦克作为肉盾向我们的阵地冲过来,在这些坦克的后面和车身上是一群紧随其后的俄国士兵。我们仅有的几辆武装党卫军的坦克现在被布置在阵地靠后面的两侧,它们在工兵和坦克兵趁着夜色挖好的工事里隐藏着,露出来的炮塔对准了俄国人的阵地,几辆三号突击炮被精心隐藏在距离不远处的小树林中,它们已经被大雪完全覆盖,要不是发动机发出的噪音我根本不知道它们的位置。

    机枪班从前面挖好的土坑里弓着腰撤了回来,俄国人的坦克冲他们开火,他们在后面的一条战壕里重新布置了机枪。我现在负责跟两名奥地利人负责照顾一挺马克伈重机枪,这挺沉重的机枪周围被不断震落的泥土让我心跳不断加快,尽管这是我们的坦克引擎所造成的。射击手不安的望着另一名同伴,后者冲他勉强的笑了笑。在我的身旁大约七八米远处是施罗德的一挺机枪阵地,林德伯格在他的身边负责观察和填装弹药。费尔姆在跟一名武装党卫军的军官在争论着什么,一发炮弹落在了我们前面的一个散兵坑里,从里面传出一声惨叫,接着我看见一名抱着反坦克枪的士兵从里面爬出来大步向我们跑来,一名军官大声地冲他喊道:

    “快趴下,你这白痴!”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这名勇敢的装甲兵,他的身材此时显得格外高大,又一声炮弹爆炸的声音,当我再一次抬头去寻找这名士兵时已经看不到他了,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一般。有几名士兵扔了一些烟雾弹,接着我们的坦克开火了,伴随着每次的开火,我们都把自己的头深深的掩埋在战壕里,俄国人的坦克加速向我们的阵地冲过来,我们可以听见履带可怕的“吱吱”声和地雷的爆炸声,很多俄国人的坦克被地雷瘫痪在了阵地前方广袤的平原上,更多的坦克仍然前仆后继的绕过这些冒着浓烟的废铁冲过来,后面跟随着大片大片被烈火熏烤的满脸通红的俄国士兵。

    军士长命令我们戴上防毒面具,机枪手现在把头隐藏在战壕里借助mg34的潜望镜对俄国步兵射击。这就是屠杀。俄国士兵被我们的机枪大片大片的撂倒,机枪手轮换着射击以减轻肩窝被剧烈抖动的机枪枪身所带来的撞击疼痛,他们打光了一箱又一箱的弹药,散落的炙热弹壳洒落一地。直到地面上的俄国士兵尸体高出了我们的视野时我们的机枪手仍然对准驶过来的坦克疯狂的开火,火星在坦克装甲上留下了一排排整齐的火花。俄国人的坦克现在开足了马力向我们的阵地冲来,它们碾压着铺满地面的尸体向机枪阵地开去,坦克边走边开火,反坦克枪手和反坦克炮一起向发疯的俄国人坦克射击。炮弹准确无误都命中了这辆坦克,但是只在它厚重的前防装甲上留下了浅浅的一个坑就被反弹开了,这辆坦克义无反顾的朝着机枪阵地开去,在路上他不断被紧张的炮手门用反坦克炮击中,可它仍然没有停下来,我听见这辆坦克履带下可怕的“吱吱”声还有人的惨叫声,那是被我们的机枪打中的还没有死去的俄国士兵传来的。坦克前方战壕里的德国士兵开始着急了起来,有四五个人忽然从战壕里跳了出来拼命往后跑,坦克里的俄国机枪手开火打死了他们。有几名士兵朝一侧的阵地挥舞着手臂大声地呼喊着反坦克炮手“注意!注意这里!”接着我听到了惶恐的叫喊声和杂乱的武器开火声,然后就是惨叫声。我向发出惨叫的地方望去,那里是施罗德的机枪阵地,我大声的呼叫:

    “林德伯格!林德伯格!…”我发现我的喉咙生疼。

    我身边的那名奥地利人冲我大叫到:

    “快些跑,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我转身看了一眼我身边的机枪阵地,另一名奥地利人已经趴在了机枪阵地旁边,他的一支胳臂和半块脸已经不翼而飞,鲜血正在从他剩下的半边脸上娟娟不断的流出来,他的另一只手正在摸着被打飞的半边脸,我大口喘着气眼睛睁的大大的望着他,我觉得我的心脏就要跳出来了,恐惧最终战胜了我,我不敢正视这名可怜的同伴,我哆嗦着蜷缩在战壕里,此刻我的心里一直在说:


    “妈妈,妈妈,他被打死了吗?…”

    那名奥地利人被吓的大叫起来,他向我喊道:

    “该死的,我们完了,我们完了!”

    那名奥地利人向战壕的另一侧发疯了般跑开了,一名身材高大的军官从我们身边经过,他一头撞到了这名军官又弹回到了地上,这名军官一把将他拽了起来打了他一巴掌,他命令我们拿起武器守住阵地。我颤颤巍巍的拿起了自己的步枪,那名可怜的奥地利人现在要踏着已经被泥土掩埋的朋友身上挖出我们的机枪,我上去帮助他。当我们终于手忙脚乱的重新架起机枪时,我听见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我的耳朵立刻疼得让我抱头尖叫起来,我身边的那辆三号突击炮被俄国人的炮火击中爆炸了,它正在发出可怕的金属哀嚎声,从里面爬出了一名身上燃烧着熊熊大火的坦克兵,接着是另一名从坦克里露出头来,但他只爬到舱门处的时候就趴在突击炮身上死了。

    我们缴获俄国人的76毫米反坦克炮现在发挥了作用,这种大口径的坦克杀手在射程内可以穿透130毫米的正面装甲,但是缺点就是这种反坦克炮的填装速度慢还有准确性差,反坦克兵必须冒着被俄国人坦克碾压的危险射击。冲在最前面的两辆坦克被反坦克炮打中起火,炮弹在坦克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大窟窿,一辆坦克随即被里面的炮弹点燃爆炸,炮塔被掀飞到了十几米外的地方重重落下,留在里面的坦克兵被瞬间撕成碎片。剩余的一辆坦克在原地打转,几名俄国坦克兵从炮塔处爬了出来,他们被蜂拥而上的德国士兵用手枪和军靴当场打死在了坦克上。

    在有些阵地上的战斗变成了肉搏战,俄国人似乎忘记了开枪,他们蜂拥冲到我们面前用他们的拳头和枪托跟我们搏斗,有些人还装上了刺刀,德国士兵则用步枪和冲锋枪对准俄国人射击。由于人太多,冲锋枪手往往是狂扫一番,打光了弹夹就用自己随身携带的铁锹和军刀战斗。双方士兵都正在飞快地丧失理智,即便一方是被打死在了地面上仍然用铁锹和枪托狠狠的砸去,现在所有人都在为着自己能够活下来而战斗,武器已经变得不重要了,甚至用得上牙齿。俄国人的坦克再一次冲进了人群中,坦克兵加快了发动起冲进正在厮打的阵地,不管是俄国士兵还是德国士兵它们都开过去碾压,履带上已经沾满了鲜血淋漓的人体组织。

    感谢我们的机枪还没有卡壳,这让我所在的一片区域还没有被俄国人淹没,从侧面和前面撤退下来的德国士兵现在聚集到了我所在的战壕里,差不多有40多人。他们大多身上都流着血,有一名士兵的大腿上有一个一厘米左右的血洞,鲜血从伤口处不断的流出,可他仿佛没有发现一般,仍然在奋力战斗。

    军官在火光遍地的阵地上吹起了撤退的口哨。如同大赦一般,我们迫不及待地从肮脏的战壕里爬了出来向后方跑去,由于规定要求我们不允许抛弃我们的装备,打光了弹药的机枪班被迫扛着20多公斤重的机枪弓着腰撤退。我听见一个人一边跑一边大声咒骂着:

    “他妈的,这挺该死的机枪要害死我们!我已经跑不动了!”着声音听起来像是费尔姆的。

    我回过头去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可没有找到。俄国人的坦克和装甲车像是追赶兔子一般在后面对我们进行屠杀,炮弹向任何移动的东西发射,空气中到处充满了爆炸声和呼喊声。一名武装党卫军装甲兵抱着一捆地雷从后面爬到了一辆坦克上,他拉掉了铁栓跳下坦克,跟上来的俄国士兵开枪打死了他,并用刺刀狠狠地刺向他的身体。俄国人踩着他的尸体继续向我们涌来。这两俄国坦克随后被爆炸的冲击力从尾部被掀翻了起来,在爆炸的耀眼火光中我们可以看见后面跟随着的如同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的俄国士兵。

    我继续抱着头向着我们的后防线跑去。

    “同志,帮把手,我自己抬不动这个家伙。”我听见在我的身边有一名浑身是血的医护兵在用寻求帮助的眼神看着我,他的身后是一个快要死了的大个子。

    “你看见第7连队了吗?”

    “不知道,我看见很多人从你跑来的方向撤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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