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顺着第8装甲师的坦克碾过的车辙继续向一片火光的费尔姆市中心走去。一名武装党卫军的骑兵上尉骑着他的马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他的装扮像是刚刚从元首的舞会刚出来一样，他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他告诉我们弗里茨少校需要这里所有能够动弹的人拿起自己的武器，我们会在五分钟后上车开往诺夫费舍伯多，说完他便骑着他的大马向其他乱作一团的连队通知了同样的消息。

    “我们该怎么过去？”

    “也许我们可以找到一辆俄国坦克用它把我们送到那里。”

    “你可以试着游泳过去，如果你不怕被冻死的话。”

    一名士兵说：

    “元首告诉我们我们要用自己健康的头脑随时准备在不利的条件下创造出条件。”我们都哄笑了起来，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要吵，现在大家四处找找能用的一切交通工具，我们要在两小时之内抵达诺夫费舍伯多去。”一名骷髅师的少尉命令大家。

    几名骷髅师的士兵和来自其他武装党卫军的士兵在一些还没有被明显破坏的俄国建筑中找到了他们的奇迹，我们现在乘坐着一辆俄国人的卡车向诺夫费舍伯赶去，卡车后面跟着十来名骑着自行车的家伙。他们唱着军歌，脸上洋溢着充满自信和掌握一切的微笑，似乎在他们看来一切事情都阻挡不了他们要达到的目标，这种精神让我也感到一种莫名的自信。我们经过一片被大火烧的漆黑的农场和一座已经被俄国军队洗劫的村庄。地面上散落着一些俄国人的尸体，在一片干涸了的池塘里我们发现了更多的冻僵的俄国人尸体，他们绝大多是当地农民。他们的尸体没有人去收殓，一些野猫和老鼠在他们的尸体旁边出没。这些武装党卫军的士兵停止了歌唱，他们小心翼翼的绕开这些尸体和我们后面70多公里的炮兵阵地发射的炮弹留下的巨大弹坑。有人在抱怨俄国人为什么不去掩埋他们同伴的尸体，一名骷髅师的士兵说道：

    “这一点不稀奇，同志，俄国人是不信仰上帝的民族。”

    “小心了，我听说他们信仰的上帝不同于我们的上帝。”另一人说道。

    车队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往前前行了大概4公里的路程，现在我们眼前是一片规模更大的俄国人丢弃他们同伴的乱葬岗，这些尸体大多是已经死去的俄国士兵，还有很大一部分是重伤员，他们随意的丢弃在路边的一辆被暴风雪掩埋的报废卡车旁边。由于暴风雪，他们很多人已经看不清了模样，我们知道，这些可怜的俄国兵是连身份牌都没有的。

    一名武装党卫军的军官命令我们应该烧了这些可怜的家伙，我们从这两俄国卡车的车厢里找到了已经被冻住的两箱汽油，几名骷髅师的士兵把冻住的汽油推进了这堆尸体里，接着从我们的卡车油箱里弄了点汽油洒在上面，一名武装党卫军的上尉点燃了它。几分钟后这里变成了一片火海，我们围着这堆尸体注目了一会儿，一名我们连的士兵往前走了两步摘掉了他的钢盔默默的流着泪，一名武装党卫军的士兵走过来拍了他肩膀说：

    “不用难过，你瞧，至少他们不会再拿起枪来射击我们。”

    一名武装党卫军的上尉用自己的手绢捂着自己的鼻子，火光照耀着他苍白的面容，他转过身来对我们说道：

    “有一天也许我们也会这样暴尸在异国他乡，我希望到时候我们的敌人可以为我们收尸。”他的话像是自言自语。

    我们围着这堆尸体发呆了一会儿，直到落在后面的骑着自行车的士兵赶上我们。现在他们可以到卡车里温暖一会儿了，其他刚从卡车上下来的士兵去接替他们骑着自行车继续上路。在硬邦邦的道路上骑自行车时间困难的事情，现在我们的卡车后面有大约五六名士兵正在拉着卡车的后厢挂板让卡车拖着他们前进，在他的后面是另外一名骑着自行车的士兵，最后一个家伙的车轮已经被冻土和大雪完全堵住了，他的轮子已经转动不了了。轮到我骑着这些粘人的铁架时候，为了不使这些宝贵的交通工具失控，我必须把自己的手从用碎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袖口里伸出来暴露在寒冷的空气里，冻伤的创口在刀割一般的空气里刺痛着我的心，我忍着泪水与其他士兵完成了达到诺夫费舍伯的路程。

    这里是俄国土地上正在上演的被战火造成的无数个地狱中的一个。军官带领我们步行穿过一片俄国人丢弃的物资小山，除了被俄国士兵丢弃的装备和车辆，还有一如既往的他们的重伤员和平民。但是所有能够御寒的衣物都被路过这里的人扒光了，很多死去的俄国士兵光着身子掩埋在雪地里。在一些没有被完全被烧毁的农舍里，我们还发现一些光着身子的俄国妇女。我们的良心在踏进霍尔姆郊区以来时刻受到着谴责，一路上我不停的在心中问着上帝他是否看见了这些惨状。我记得我在俄国的第三个年头里，有一次听一名军官给我们的讲话中说道：

    “即便是上帝，也有睡着的时候，当死亡接二连三的冲击着我们的信仰使我们对上帝和对上帝的爱产生怀疑时候，我们要记住一个道理，有的时候上帝并不是不爱我们，就好比我们尊重引力和重量守则这些大自然的规律一般，有时候我们的自以为是和对自然规律的肤浅认识与冒犯，大自然会用她的手段来警戒人类，比如偏见和种族仇恨，挑唆一只狗去争夺食物与煽动一群善良的人去侵占他人的财产一样不可饶恕。我们的祖先教导我们遵循美德和自然规律去改善我们的生活，而我们总是自以为能够比他们的更有智慧和能力做的更好。事实上，骄傲是人类犯罪的一个毒瘤。我们的因果报应不是上帝在惩罚我们，而是我们在践踏自己的美德所带来的报应。”

    我们不时的往外一片火光的费尔姆市区望去，在步行了不到十分钟的路程时遇到了一支摩托化部队，一名武装党卫军交代了我们任务，他们给了我们两辆宝贵的卡车，这些友军负责守卫这里已经一个多星期了，他们说俄国人常常侦查他们的阵地，看起来他们很快就会有动作。我们继续向着霍尔姆市区前行，熟悉的爆炸声在了我们的耳边又响了起来。十几分钟后，卡车开进了一条街道上，外面已经彻底被炮弹掀起的漫天烟尘和燃烧的黑色浓烟彻底遮蔽了起来。车尾的一名骷髅师上士命令我们下车，我们跳下车去，我的目光所能及的地方不到十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巨大引擎轰鸣声和持续不断的爆炸声让我的耳膜疼的突突乱跳，并且这种声响还在不断的增长，我们听到了远处机枪的咆哮声。吸进我肺里的空气污浊不堪，我们不断的咳嗽，我跟随着我前面的一名骷髅师士兵跑到了一面炮弹炸的剩下一半的墙壁后面，一名士官从他的地图包里拿出一张地图在研究着，看来这里没有一名军衔高的军官在指挥着我们。这名士官不停的向他的士兵发表者自己的判断，他们在讨论着我们的具体位置。

    德国空军占据着天空，我们可以得到来自天空的支援，这些弥足珍贵的空中打击让我们的很多地面行动可以顺利实施，俄国空军在整个苏德战场自始至终都不是德国空军的对手，事实上，德国空军在整个战争期间所取得的辉煌战绩在人类历史上至今仍然是一个不可超越的记录。天色渐渐阴沉了下来，很快路面就会被大雪变的柔软，我们躲在一座废弃的工厂仓库里吃了点食物。几名装甲师的军官向我们说明了这里的情况，空军情报告诉我们，由于双方的阵营过于靠近，霍尔姆市现在已经不可以低空投掷炸弹，装甲师现在成了主力突击力量，我们要面对的是一群数量远远超过我们的俄国部队，他们同样拥有倍于我们的坦克和反坦克炮。